第 7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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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
“大概就是因為喜歡, 所以才會束手束腳，猶猶豫豫，唯恐某一步做錯了, 我們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。
可是站在原地, 就是正確的嗎？”
——《今日小記：戀愛ING》
外面在下小雨, 空氣中散發著雨後泥土的清新。
餘希音收起散著潮氣的雨傘剛進病房, 就見兩個大箱子整整齊齊放在了窗臺下, 江麗和餘國宏也都已經穿戴整齊, 蓄勢待發了。
不過也是, 在京川待了大半個月，換誰都該想家了。
起先餘希音好說歹說勸他們勸了半天, 他們都不肯再京川多待幾天，鐵了心要早點回安陽, 當機立斷買了今天下午的高鐵票, 一早就辦好了手續只等出發。
她把衣櫃和床頭櫃都檢查了一遍, “確定沒拿漏什麽吧？充電線, 牙膏牙刷, 漱口杯什麽的都拿了嗎？”
“拿了拿了。”
江麗拍了拍餘國宏背後的雙肩包，“都在你爸包裏呢, 我們才剛五十，還沒老糊塗呢。”
餘國宏聳聳肩，“就是，我們又不是不會去高鐵, 還非要來送我們。”
餘希音好笑，也有點心情和他們開玩笑, 反問：“這麽不歡迎我，那我回去？”
“哎這不是怕耽誤了你自己的事嗎？你真來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窗外的雨還淅淅瀝瀝下個不停, 江麗朝外看了眼，帶著細紋的眼角微微彎著，“下雨好啊，好雨知時節，是個好日子。”
“那就走吧，下了一樓我再叫車。”
“坐公交不就好了？又花這冤枉錢。”
“下雨了不方便。”
……
找到了正確的病因，進行了針對性的治療，餘國宏的狀態好得很快，面色紅潤，走路都不帶喘的，背著好大一個雙肩包不說，還不讓餘希音拖行李，一個人拖著兩個箱子都像是仍有餘力的樣子。
看著不像是剛出院的人。
能看到他這麽精神，餘希音橫在心上一個多月的陰霾終於散了，輕輕吐了口氣準備叫車。
可走到拐角的時候，陳望楓的側臉出現在了她餘光裏。
她立即側目看過去，就見陳望楓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，只餘下墻角邊淺藍色的衣角和鞋尖暴露了他的蹤跡。
江麗走著走著就發現餘希音掉在了後面，回頭催她：“怎麽不走了？”
“哦，我在準備叫車。”
餘希音回頭，跟上江麗和餘國宏的腳步，為了證明她真的在叫車，還把手機屏幕偏過去給他們看，然後才點擊“立即打車”的藍色按鈕，“叫好了，車還有三分鐘才到，我們可以在大廳裏等一會兒。”
“也行，省得出去淋雨了。”
“剛才都說下雨天打車方便了，你還說我浪費錢。”
“也確實是浪費錢，又不是完全淋不得雨。”
不管是江麗還是餘國宏，兩人都是怕花錢的主，餘希音勸不下去，就低頭看手機，“懶得說你們，反正已經叫好車了。”
路況比想象中好，還沒到三分鐘，車就停到了醫院大廳門口。餘國宏冒著雨叫司機開了後備箱，餘希音和江麗就先上了後座。
絲絲細雨打在車窗上，使視線變得有些模糊。
可偏偏餘希音看向窗外，又一次捕捉到了那抹淺藍色的身影。
“又在看陳望楓？”
“沒有啊，他還在金海——”
“又想騙我？”
江麗睨她，說：“剛才我就看到他了，也聽到醫院裏護士聊天了，他們說陳望楓受傷退賽，早就回京川了。你爸之所以能順利入院，不用和別人一起擠走廊，也是因為陳望楓托他爸媽打點了關系。”
撒謊被當場揭穿多少是有點尷尬，餘希音張了張嘴，低聲：“你都知道了啊……”
“早知道了。”
“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。”
她低著頭，低馬尾紮得很松，有發絲垂了下來，被她別到了耳後，“我和他……”
可是想了想，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和江麗說她和陳望楓的現狀，“算了，有問題我們會自己解決的，你別問了。”
“行，那我不問。你要是有話想和他說，現在可以去和他說，不用管我和你爸，我們自己去高鐵站。”
餘希音想都沒想：“不用，我送你們去高鐵站。”
話音才落下，餘國宏就放好行李坐上了前排，司機師傅踩下油門往前走。
陳望楓的身影在餘希音的視線裏慢慢倒退，但實際上除了那抹藍色，她什麽都看不清。
她就是莫名覺得，她和陳望楓好像隔著雨幕在對視。
可他們竟然都是膽小鬼。
誰也沒有向前踏出一步的勇氣。
她深呼吸一口氣，摸出手機發了條微信，【今晚還加班嗎，突然有點想喝酒了。】
林語容：【喝！想喝多少就喝多少！】
-
陳望楓目送了他們離開醫院。
在他最開始的想象裏，他現在應該已經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，大大方方地出現在江麗和餘國宏面前，陪著他們一起坐上那輛網約車。
然而想象就是想象，他並沒有把現實變成想象的勇氣。
正考慮著要不要再去門診部跟邱雲和陳勝民打個招呼，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，是沈欽發來的消息。
沈欽：【情況怎麽樣？】
陳望楓：【不怎麽樣，馬上就回俱樂部了。】
陳望楓：【我爸媽今晚值班，晚上就我一個人，去你那蹭你和艾米一頓飯不過分吧？】
最近艾米一直在京川休長假，起初只是去俱樂部看看沈欽，碰巧那段時間俱樂部有個小朋友受了傷，家長一直不依不饒的，沈欽也一直焦頭爛額，艾米就順手幫了幾天的忙。
畢竟是四年多的感情，短時間內本就很難走出來。
現在見面的次數一多起來，又一起共渡了難關，他們自然而然地就覆合了。
陳望楓是上周回了京川才知道這事的，為此還懷疑過談戀愛是不是也講究能量守恒定律。
要不然怎麽他和餘希音剛在一起沒多久，艾米和沈欽就突然分手。現在輪到他和餘希音的感情出現問題，這兩人又突然覆合了。
艾米也在關註他和餘希音的感情狀態，看到這邊回消息了，就湊過去看了眼點了點頭。沈欽無需言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回話：【想吃什麽都行，我們請你。】
沈欽：【外面好像在下雨，你帶傘了沒，要不要我去接你？】
陳望楓：【哦，那不是雨，那是我心裏的淚水。】
沈欽：【……】
這個精神狀態，很令人著迷呢。
陳望楓對他們從來沒有客氣過，直接獅子大開口，於是沈欽和艾米斥巨資請他吃了人均五百的烤肉，全程服務周到，不管吃喝全都滿足他，寵得陳望楓到後來都產生了質疑。
“你們今天對我這麽好，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？”
“那你把嘴裏的肉吐出來？”
沈欽剛說完，陳望楓就把肉吞了進去，“我不，我現在是一個站在失戀邊緣的可憐人，我勸你們最好多愛我一點，否則我就哭給你們看。”
哭是不可能哭的，至少不會當著他們的面哭。除了小時候打架打輸了，沈欽就沒見過他真哭過。
不過憋了這麽久，好不容易等到他自己松了口，艾米狀若無意地提起：“你今天不是去醫院了嗎？沒和餘希音好好談談？”
“沒，我不敢。”
“你是在等餘希音來主動找你？”
“可能？我不知道……”
陳望楓是真不知道，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，但或許是當局者迷的緣故，他就覺得腦袋裏是一團亂麻，剪不斷理還亂，越想越迷茫。
相比之下，艾米作為一個旁觀者，思路就很清晰，“那你有沒有想過，你們一直這樣冷戰下去，可能會錯過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機？冷戰很傷感情的，你確定要這麽等下去嗎？”
“道理我懂，但我是真不敢。”
“但可能你不用想那麽多，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覆雜……”
“做不到，我必須想這麽多。”
餘希音說。
她不打算借酒消愁，只點了杯低度數的酒精飲料，杯口放了一團粉色的棉花糖，上面放了兩片薄荷葉，粉色的酒液在酒吧暗紅朦朧的氛圍燈下被襯得很好看。
但她現在毫無興致，眼前是粉色的酒，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醫院裏那抹淺藍色的身影。
“如果橫在我們中間的問題不能解決掉，那我們和好也沒用不是嗎？”
棉花糖在嘴裏融化，本該散發出絲絲甜味，但餘希音沒嘗出來，“但解決問題的前提是溝通，本來就不是很嚴重的事情，可他一直不來找我，今天又在醫院躲我，不願意見我，這是不是表明了他拒絕溝通的態度呢？”
“不見得啊，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。有功夫想這麽多，不如直接抓著他說清楚。”
“還說我呢，你和陸謙成鬧別扭的時候不也一樣嗎？”
林語容酒量好，喝的是龍舌蘭，小半杯下肚就上了臉，臉頰泛著淺淡的粉色，在聽到陸謙成這個名字的時候，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度。
“我們不一樣，看你這段時間事情多，又是叔叔的病，又是歲歲和陳望楓的各種事，所以就一直沒和你說，我已經和陸謙成分手了，分了半個月了。”
比起上次分手後的醉生夢死，她這次的態度已經淡然了很多，“這次我出息了，好友都已經互刪了，徹底沒聯系了。”
餘希音一直以為這次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，林語容生一段時間的氣就會忍不住原諒陸謙成。
這七年多以來，她一直都是這樣的。
可林語容分手了，而且是以這樣平靜的語氣告訴她的。
“還是因為上次的事？”
“不止啊，是因為之前的每一件事，這次我想清楚了。”
她端著酒杯晃了晃，釋然：“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不適合在一起。反正人生也不是只有愛情，為了這場喜歡糾纏七年已經夠了。至於你的話，如果和他在一起會讓你不開心，那就讓這段感情到此為止吧。”
其實餘希音想過結束，可當這兩個字從林語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，她滿心抗拒。
不知道過去林語容聽到她勸分手的時候，是不是有著一樣的心態，但現在，她很清楚自己的想要的是什麽，“我不想就這樣和他結束。”
“那就去找他。”
“你覺得他還願意和我談嗎？”
“你不試試怎麽知道？”
林語容點到為止，和她碰了下杯，“還繼續喝嗎？”
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響聲，酒液在杯裏搖晃，蕩漾出一圈圈漣漪，餘希音說：“喝，喝到十點半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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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站在原地, 就是正確的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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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在下小雨, 空氣中散發著雨後泥土的清新。
餘希音收起散著潮氣的雨傘剛進病房, 就見兩個大箱子整整齊齊放在了窗臺下, 江麗和餘國宏也都已經穿戴整齊, 蓄勢待發了。
不過也是, 在京川待了大半個月，換誰都該想家了。
起先餘希音好說歹說勸他們勸了半天, 他們都不肯再京川多待幾天，鐵了心要早點回安陽, 當機立斷買了今天下午的高鐵票, 一早就辦好了手續只等出發。
她把衣櫃和床頭櫃都檢查了一遍, “確定沒拿漏什麽吧？充電線, 牙膏牙刷, 漱口杯什麽的都拿了嗎？”
“拿了拿了。”
江麗拍了拍餘國宏背後的雙肩包，“都在你爸包裏呢, 我們才剛五十，還沒老糊塗呢。”
餘國宏聳聳肩，“就是，我們又不是不會去高鐵, 還非要來送我們。”
餘希音好笑，也有點心情和他們開玩笑, 反問：“這麽不歡迎我，那我回去？”
“哎這不是怕耽誤了你自己的事嗎？你真來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窗外的雨還淅淅瀝瀝下個不停, 江麗朝外看了眼，帶著細紋的眼角微微彎著，“下雨好啊，好雨知時節，是個好日子。”
“那就走吧，下了一樓我再叫車。”
“坐公交不就好了？又花這冤枉錢。”
“下雨了不方便。”
……
找到了正確的病因，進行了針對性的治療，餘國宏的狀態好得很快，面色紅潤，走路都不帶喘的，背著好大一個雙肩包不說，還不讓餘希音拖行李，一個人拖著兩個箱子都像是仍有餘力的樣子。
看著不像是剛出院的人。
能看到他這麽精神，餘希音橫在心上一個多月的陰霾終於散了，輕輕吐了口氣準備叫車。
可走到拐角的時候，陳望楓的側臉出現在了她餘光裏。
她立即側目看過去，就見陳望楓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，只餘下墻角邊淺藍色的衣角和鞋尖暴露了他的蹤跡。
江麗走著走著就發現餘希音掉在了後面，回頭催她：“怎麽不走了？”
“哦，我在準備叫車。”
餘希音回頭，跟上江麗和餘國宏的腳步，為了證明她真的在叫車，還把手機屏幕偏過去給他們看，然後才點擊“立即打車”的藍色按鈕，“叫好了，車還有三分鐘才到，我們可以在大廳裏等一會兒。”
“也行，省得出去淋雨了。”
“剛才都說下雨天打車方便了，你還說我浪費錢。”
“也確實是浪費錢，又不是完全淋不得雨。”
不管是江麗還是餘國宏，兩人都是怕花錢的主，餘希音勸不下去，就低頭看手機，“懶得說你們，反正已經叫好車了。”
路況比想象中好，還沒到三分鐘，車就停到了醫院大廳門口。餘國宏冒著雨叫司機開了後備箱，餘希音和江麗就先上了後座。
絲絲細雨打在車窗上，使視線變得有些模糊。
可偏偏餘希音看向窗外，又一次捕捉到了那抹淺藍色的身影。
“又在看陳望楓？”
“沒有啊，他還在金海——”
“又想騙我？”
江麗睨她，說：“剛才我就看到他了，也聽到醫院裏護士聊天了，他們說陳望楓受傷退賽，早就回京川了。你爸之所以能順利入院，不用和別人一起擠走廊，也是因為陳望楓托他爸媽打點了關系。”
撒謊被當場揭穿多少是有點尷尬，餘希音張了張嘴，低聲：“你都知道了啊……”
“早知道了。”
“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。”
她低著頭，低馬尾紮得很松，有發絲垂了下來，被她別到了耳後，“我和他……”
可是想了想，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和江麗說她和陳望楓的現狀，“算了，有問題我們會自己解決的，你別問了。”
“行，那我不問。你要是有話想和他說，現在可以去和他說，不用管我和你爸，我們自己去高鐵站。”
餘希音想都沒想：“不用，我送你們去高鐵站。”
話音才落下，餘國宏就放好行李坐上了前排，司機師傅踩下油門往前走。
陳望楓的身影在餘希音的視線裏慢慢倒退，但實際上除了那抹藍色，她什麽都看不清。
她就是莫名覺得，她和陳望楓好像隔著雨幕在對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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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也沒有向前踏出一步的勇氣。
她深呼吸一口氣，摸出手機發了條微信，【今晚還加班嗎，突然有點想喝酒了。】
林語容：【喝！想喝多少就喝多少！】
-
陳望楓目送了他們離開醫院。
在他最開始的想象裏，他現在應該已經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，大大方方地出現在江麗和餘國宏面前，陪著他們一起坐上那輛網約車。
然而想象就是想象，他並沒有把現實變成想象的勇氣。
正考慮著要不要再去門診部跟邱雲和陳勝民打個招呼，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，是沈欽發來的消息。
沈欽：【情況怎麽樣？】
陳望楓：【不怎麽樣，馬上就回俱樂部了。】
陳望楓：【我爸媽今晚值班，晚上就我一個人，去你那蹭你和艾米一頓飯不過分吧？】
最近艾米一直在京川休長假，起初只是去俱樂部看看沈欽，碰巧那段時間俱樂部有個小朋友受了傷，家長一直不依不饒的，沈欽也一直焦頭爛額，艾米就順手幫了幾天的忙。
畢竟是四年多的感情，短時間內本就很難走出來。
現在見面的次數一多起來，又一起共渡了難關，他們自然而然地就覆合了。
陳望楓是上周回了京川才知道這事的，為此還懷疑過談戀愛是不是也講究能量守恒定律。
要不然怎麽他和餘希音剛在一起沒多久，艾米和沈欽就突然分手。現在輪到他和餘希音的感情出現問題，這兩人又突然覆合了。
艾米也在關註他和餘希音的感情狀態，看到這邊回消息了，就湊過去看了眼點了點頭。沈欽無需言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回話：【想吃什麽都行，我們請你。】
沈欽：【外面好像在下雨，你帶傘了沒，要不要我去接你？】
陳望楓：【哦，那不是雨，那是我心裏的淚水。】
沈欽：【……】
這個精神狀態，很令人著迷呢。
陳望楓對他們從來沒有客氣過，直接獅子大開口，於是沈欽和艾米斥巨資請他吃了人均五百的烤肉，全程服務周到，不管吃喝全都滿足他，寵得陳望楓到後來都產生了質疑。
“你們今天對我這麽好，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？”
“那你把嘴裏的肉吐出來？”
沈欽剛說完，陳望楓就把肉吞了進去，“我不，我現在是一個站在失戀邊緣的可憐人，我勸你們最好多愛我一點，否則我就哭給你們看。”
哭是不可能哭的，至少不會當著他們的面哭。除了小時候打架打輸了，沈欽就沒見過他真哭過。
不過憋了這麽久，好不容易等到他自己松了口，艾米狀若無意地提起：“你今天不是去醫院了嗎？沒和餘希音好好談談？”
“沒，我不敢。”
“你是在等餘希音來主動找你？”
“可能？我不知道……”
陳望楓是真不知道，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，但或許是當局者迷的緣故，他就覺得腦袋裏是一團亂麻，剪不斷理還亂，越想越迷茫。
相比之下，艾米作為一個旁觀者，思路就很清晰，“那你有沒有想過，你們一直這樣冷戰下去，可能會錯過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機？冷戰很傷感情的，你確定要這麽等下去嗎？”
“道理我懂，但我是真不敢。”
“但可能你不用想那麽多，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覆雜……”
“做不到，我必須想這麽多。”
餘希音說。
她不打算借酒消愁，只點了杯低度數的酒精飲料，杯口放了一團粉色的棉花糖，上面放了兩片薄荷葉，粉色的酒液在酒吧暗紅朦朧的氛圍燈下被襯得很好看。
但她現在毫無興致，眼前是粉色的酒，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醫院裏那抹淺藍色的身影。
“如果橫在我們中間的問題不能解決掉，那我們和好也沒用不是嗎？”
棉花糖在嘴裏融化，本該散發出絲絲甜味，但餘希音沒嘗出來，“但解決問題的前提是溝通，本來就不是很嚴重的事情，可他一直不來找我，今天又在醫院躲我，不願意見我，這是不是表明了他拒絕溝通的態度呢？”
“不見得啊，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。有功夫想這麽多，不如直接抓著他說清楚。”
“還說我呢，你和陸謙成鬧別扭的時候不也一樣嗎？”
林語容酒量好，喝的是龍舌蘭，小半杯下肚就上了臉，臉頰泛著淺淡的粉色，在聽到陸謙成這個名字的時候，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度。
“我們不一樣，看你這段時間事情多，又是叔叔的病，又是歲歲和陳望楓的各種事，所以就一直沒和你說，我已經和陸謙成分手了，分了半個月了。”
比起上次分手後的醉生夢死，她這次的態度已經淡然了很多，“這次我出息了，好友都已經互刪了，徹底沒聯系了。”
餘希音一直以為這次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，林語容生一段時間的氣就會忍不住原諒陸謙成。
這七年多以來，她一直都是這樣的。
可林語容分手了，而且是以這樣平靜的語氣告訴她的。
“還是因為上次的事？”
“不止啊，是因為之前的每一件事，這次我想清楚了。”
她端著酒杯晃了晃，釋然：“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不適合在一起。反正人生也不是只有愛情，為了這場喜歡糾纏七年已經夠了。至於你的話，如果和他在一起會讓你不開心，那就讓這段感情到此為止吧。”
其實餘希音想過結束，可當這兩個字從林語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，她滿心抗拒。
不知道過去林語容聽到她勸分手的時候，是不是有著一樣的心態，但現在，她很清楚自己的想要的是什麽，“我不想就這樣和他結束。”
“那就去找他。”
“你覺得他還願意和我談嗎？”
“你不試試怎麽知道？”
林語容點到為止，和她碰了下杯，“還繼續喝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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